吟昔唸惜

一直都在的鸽子精(会用小号回关大家)

【新大陆家族/dover】当我们和父母成了同学?!(二)

(一) 

是一个跟校园有关的故事!

穿越系统设定

新大陆家族父子设定

仏英cp向

请注意避雷!




5*

学校里最近传疯了新闻部的最新报纸,瘟疫似地遍布校园每个角落。但报纸的内容倒令人吃惊,什么世界末日就要来临,诺查丹马斯预言就要成真,明明看起来也不会有几个冤大头相信,可就是如此荒谬的话,在短时间内传遍了整个校园,就连新闻部部长,那个表面上方正出棱角的路德维希都深信不疑。按照这个架势,用不了多久,整个学校都会陷入巨大的动乱中。



弗朗西斯抖了抖手里的报纸,一番搜索后泄气地把报纸甩到一旁的桌子上,摊着手无奈地瞥了一眼亚瑟,“真无趣,这样的话还有人信?”


“不然呢?难不成你想从校报上找出点新奇刺激的物什?或许私下里找路德维希,还有可能获得他的私藏品。”亚瑟把笔记本架在腿上,只是轻佻地挑眉。校园另一处的路德维希突然觉得胃痛,只是嘀嘀咕咕地猜测是不是有人鞋带开了。


会议室的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一双大脚拖着运动鞋。

脚步声逐渐逼近,直至扭门把手的声音接踵。


“亚瑟,弗朗西斯,你们在讨论什么?”阿尔弗雷德刚刚抢到了食堂自助餐里最抢手的限定芝士汉堡,此时他还在沉浸喜悦的劲儿里没缓过来,从门边飞一般地凑上前,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会瞬间移动。


如果这是在二十年后,柯克兰肯定又没好气地吐槽他拖拉鞋这一恶劣的行径,可如今,亚瑟只是头都没抬地继续捣鼓文件。



过了一会儿,马修紧赶慢赶地追进了房间,吐着粗气,并看向了弗朗西斯扔在一旁的报纸,自顾自地打量着,“什么……世界末日?”他瞪大了眼睛细细阅读,弗朗西斯把报纸塞给他,接住报纸手有点颤颤的。


“不必相信,就是一些谣言罢了。”弗朗西斯无聊极了,将脑袋伸到亚瑟肩膀,想看看亚瑟在搞什么名堂,对方迅速把电脑转到了他窥不到的角度。




两个小时前,刚刚经历了一场生与死考验的双胞胎,愕然发现新任务的危险系数更大。



“世界末日?”马修把自己的脸揉到变形,虽然世界末日大概率是不可能发生的,毕竟他们好端端地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但只对于任务而言,倒是一件炙手的事。


经过好一顿商量,阿尔弗雷德一边发表自己所谓“hero”的观点一边喝光了大杯可乐,才拍案决定要一份校报,看一看学校最近的动态。不过问题在于上哪去要,据说校报是新闻社三个主要成员联手创办,由于他们三人在校园内的知名度和人气,哪怕校报上发表的是一篇哭诉菠萝披萨的吐槽文,也会在短时间内哄抢而光。他们刚来这儿认识的人也不多,拿到绝版校报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嗯,直接去找亚瑟要点不就得了?那个屯报纸的狂热爱好者,我敢保证,他会有从他入学到现在的所有校报,尽管校报上的内容对他而言很无聊而且不会去看。”阿尔弗雷德举起右手抵住眉头发誓,嬉皮的表情也板成了雕塑。马修顾不得对方的庄严时刻,连忙拉着对方去会议室里寻亚瑟。



亚瑟很喜欢到废弃的老会议室里读报,那是他们班级的值日分担区,领导也不爱到那个校园里不起眼的小角落讨论惊天动地的大事,学校一时半会还没给它规定个新的用处,于是老会议室就这么闲置下来了。偶尔也会有几个拜访者来寻个清净,比如说亚瑟和弗朗西斯。




马修和阿尔直奔那个屋子,果不其然,他们就在那儿。




“世界末日嘛……也不必去理会,所谓的预言不可信,我们以前就吃过轻信预言的亏了。”

亚瑟倒吸一口凉气,大约十年前左右,他们对当时的谣传坚信不疑,一对冤家在小孩子口中的末日那天破地天荒地抱在一起,直到末日平静的过去他们才愕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这也不能说是什么坏事,起码那一天两人的关系出人意料的和谐,以往恨不得再也见不到对方却可以理解成想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当天晚上亚瑟还赖在弗朗西斯家不肯离去。(当然,他的理由是怕弗朗西斯由于害怕想不开)第二天的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了,这个谣传不攻自破。


自此以后,除非有事实严谨而客观的依据,否则亚瑟才不会相信。而这件“末日预言”他自然也不会信,但兴许凑个热闹也不赖。




“哥哥也这么想的,”弗朗西斯眯上眼睛,似乎在回味什么,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微微张合,“真是怀念。”气息从喉头飞跃到鼻腔,他不由自主地呼了一大口气。


回忆那些早已触及不到的泡沫,映着瞬息彩光的变幻,遥遥观望着泡沫上游丝般的彩条。琐碎的往事浪潮似的涌上他们心头。


亚瑟继续面无表情地忙着什么但他明显感到了自己的呼吸已经变得紊乱,心思也无法集中在白底黑字的文件上,图片上自己群蚁排衙的小字也挠这自己的心口,思绪已经完全散下来了,末端呈放射状开起了花。他讪讪地抿嘴笑了,耳边不自觉地泛起红晕,然后在还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又马上恢复到漠不关心的俯视姿态,并用咳嗽声稍作掩饰。


“怀念什么?”


亚瑟把文件夹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见阿尔弗雷德仍不停口,又大声嚷嚷着一些琐碎的数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妄想症患者和文件夹过意不去呢。


“看来某人不希望我说啊。”弗朗西斯故作无奈地摊手,他转头就对上了祖母绿色眼睛里的熊熊烈火和要把他千刀万剐的意念。


“嘶,但我听说学校要搞什么活动来着。”室内的空气慢慢焦灼起来了,马修看到了报纸右下角活动报名信息后当即转移了他们的注意。


“活动?”弗朗西斯和亚瑟一起转向马修,虽然他们的神态截然不同。法国人饶有兴趣地期待真有什么有趣的活动,能给他枯燥无比只能和英国人打架的生活注入一些活力与惊喜;而英国人更诧异的是,在世界末日,那个糟糕透顶的社团竟然搞了一个活动。


“看,有个社团要组织爬山活动。”阿尔弗雷德把脑袋凑近报纸,脸上惊喜的呈现了一副像发现新大陆的神情,左手腾出空当指着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板块。


“世界末日还举办活动?”亚瑟皱着眉表示对这个消息的不满与诧异。


“难道你认为他们想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拥有一段难忘的回忆,有什么不妥之处吗?”弗朗西斯用懒散地声控诉对方的不是情趣,“不过如果是其他的活动,哥哥还能考虑考虑……爬山这么无聊的事还是算了吧。”


“我看你是压根不敢。”


“爬山有什么不敢的?谁像你呀,已经柔弱到连山都爬不了了,可怜的小亚瑟。”


“那我帮你们报上名?”马修指着上面的联系电话,小声地征询二人的意见。


“弗朗西斯(亚瑟)去我就去!”两人几乎同一时间亮出了与对方“同甘共苦”的真挚情谊。


“hey,马修,我也去……”

阿尔弗雷德话音未落,天花板上又亮出了系统提示。


『任务二

帮助两位主角度过一个愉快的世界末日。

奖励:最终任务提示×1』



愉快的世界末日?度过世界末日,暂且不论真假,谁家会感到愉快?平安就不错了,兴许过后还能庆祝一番。还“愉快地度过”……我真想用亚瑟杰出的厨艺犒劳一下这背后操纵系统的家伙。

不过,最终任务提示有什么用吗?上次就给出一个“黄昏”,这有什么用吗?

突然,弗朗西斯发话打破了他脑子里排成一长队的问号。




“很不幸地告诉大家,现在是下午一点一刻钟,而上课时间是一点十分……所以各位先生请挪步到教室。当然,我并不介意弗雷德能用刚刚进来时用的闪移。”弗朗西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十分悲痛地说。


亚瑟前一秒刚想笑弗朗西斯像去奔丧的倒霉样,下一秒命运沉重地打击顿时让他把嘲笑咽回了肚,转而责骂学校时有时无的上课铃,“见鬼。”只是这句责骂似乎对于他们接下来的命运而言太无力了,像一个被风一吹就没的小喽啰。


“还有个更不幸的消息,这节课是‘格格巫’先生的物理课……”所谓的“格格巫”先生以他陡崖似的大鼻子、地中海发型和在他课上地狱般的效果,闻名全校。如果上他的化学课迟到了,恐怕只能祝愿那个人十八年后继续做一条好汉了。


可显然,其他人并没有在意弗朗西斯说了什么,而是像节假日的火车站一样蜂拥着冲出了这件会议室。


“一点也没有尊老爱幼的意识,明明哥哥是这里最年长的。”弗朗西斯抄起桌子上的书紧追着三个人的步伐,并在大口喘气的间隙虔诚许愿,“希望那位地中海老先生能看在我们亲爱的柯克兰同学物理考了满分的份上饶过我们。”


后来正如弗朗西斯所想,老先生的确以较为宽容地态度处理了这次小迟到,只不过范围仅有亚瑟•柯克兰一人,而其他的三位帮他举了一节课的实验道具。




6*

1999年7月31日,诺查丹马斯预言世界末日在1999年7月,也就是说只要挺过这一天就相当于世界末日只是个空头支票,不抵什么用。

当日新闻社如期开展了登山活动,还起了个响亮的口号,不过有些难以启齿,大概率是新闻社成员之一费里西安诺的双胞胎哥哥罗维诺起的。罗维诺从小就经常语出惊人,那这次以“f*y”打头的口号对他而言不过是什么大不了的小事。连弗朗西斯的好兄弟安东尼奥也表示见怪不怪,而且如果罗维诺因为其他人诧异的表情而羞涩(起码东尼是这么认为的)不语时,希望大家多担待,就……看在番茄的份上。


这个口号再次刷新了亚瑟的认知,可那个意大利人一见他就以每晚上六十公里的速度跑到肉眼不可见的远处。他时不时看一眼手表,却迟迟不见弗朗西斯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弗朗西斯说是三分钟,而亚瑟说是一个世纪),他远远地瞧见一个“老贵族”缓缓地挪了过来:浅玫瑰色的西装,一丝不苟的防晒套装,平整的条纹领带,似乎在整个人群中熠熠生辉。自然打量他的群众有不少,毕竟他们也是头一次穿这身装扮来爬山。而那人好像丝毫不在意,反把这怪异的目光当成对他审美的奖赏,满意地走着自己的T台。


“法国佬,注意一下,这是去登山不是去参加时装秀!”


“你不懂我的审美与精致。”


亚瑟不再理他了,自顾自地拿着路线图。后面的阿尔弗雷德和马修正讨论着如何在山上买到冰镇可乐这一世纪难题。前者无论是碍于面子还是对其行为的考究都不太想搭理那个“贵族”,后者正懊恼为什么上山前不自带,兴许直接搬个可移动的冰柜也比现在强。


由于弗朗西斯的出色打扮,使他们一行人成为了焦点,旁边还有磨耳的窃窃私语。亚瑟内心无奈地怒吼,如果不在公共场所他恨不得把弗朗西斯身上装逼的行头扒下来,再与他大战个一百年也不为过。

七月份,正是最热的季节,没感受到诗里洋溢的青春,反而是老天爷的炙烤。可怕到能撑爆温度计的高温,就像把一行人在大地这个烤架上翻来覆去地烘烤。热风在山谷间肆意地扫荡,舔舐着游者布满汗液的肌肤。海风的咸和汗水的咸与黏夹杂在一起,燥热和瘙痒简直难以忍受。


阿尔弗雷德的新短袖直接浸泡在汗里,墨镜也没起到多少作用,眼睛干涩得像进了沙子。马修脸上也全是汗,他从小一直生活在加拿大靠近北极圈的一个小镇,还没习惯哪怕是有空调的高温生活,就被迫在这里活生生要烤熟。亚瑟脖子上挂的白毛巾已经湿透了,大帽檐下不觉得清凉反而更闷。弗朗西斯就更不用说了,玫瑰色的西装从完美地贴合在他身上一直运动到腰间,白衬衫的上几排扣子全解开了,再往下一点恐怕和裸露着上半身没什么区别。现在还哪顾得上精致?自诩为绅士和堪比贵族风范的两个人裤脚都撸到了膝盖。


“夏天还组织什么爬山?就算今天不是世界末日我也迟早被热死了。”弗朗西斯用导游手册疯狂扇风,但纸面几乎要被光线烤焦了,暂且不说有多烫手,关键是带来的风也全是热风。


『愉快!』系统突然蹦出来,屏幕上耸立着两个鲜红的字和感叹号。


阿尔弗雷德恨不得抄起一块石头把它砸个稀巴烂,可心里坚定不移的英雄信念,让这个想法还没萌发就烂在了土里。


同行的“战友”也没一个好受的。

前面的德国人拖拉着小意大利人,其实生在南欧的意大利人其实不怕毒辣的阳光,只是单纯地想在队伍里趟浑水,德国人强忍着胃痛拖着他前行。另一个意大利人完全盘坐在了西班牙人身上,他与双胞胎弟弟的动机差不多,只不过不想让自己的脚和地面亲密接触。曾经的普鲁士人正迈着奇怪的步子,正在为没听匈牙利姑娘不来的正确决定,而懊恼不已。奥地利人执拗地抱着小提琴,哪怕落队几十米也不愿意放开他亲爱的琴。本走在队伍最前的英国人和法国人也因为吵架来到了奥地利人的身后,但他们以不甘输给对方的顽强意志向前走去。两个北美人却惆怅地在欧洲人的身后晃悠,两个人对着面前的感叹号唉声叹气。


“这天气的臭脾气,它也叫亚瑟柯克兰吧?”

“滚,法国佬。今天的天气明明和你的嘴脸一样丑恶。”



双胞胎暗自发誓,绝不会让两个人再吵起来,目前看来最可行的方法就是不让他们凑在一起,离得越远越好。

走,马蒂!亚瑟交给你了。


阿尔弗雷德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后,迈着大跨步径直走向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你的衣服需要美国英雄帮着拿吗?”他的手指指向弗朗西斯缠在腰间的浅玫瑰色外套。


弗朗西斯在看到阿尔弗雷德五个手指上残留的油渍,也不难猜到对方今天中午吃了什么,果断选择了放弃。



另一旁,马修快步追上亚瑟。

“柯克兰先生,听说这座山下有一片海,要不要结束后一起去逛逛……吹吹海风,却当是放松一下。”

“弗朗西斯去吗?”

“兴许。”

“那我就不了,法国佬真是煞风景。”

“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当去散散心?”


亚瑟沉默了一会,马修口中的遗憾和他脑海中法弗朗西斯挤眉弄眼的烦人样来回斗争,看到马修紫眼睛里透露出的期待,才把心里的不情愿和犹豫挤兑出去。“好吧,估计阿尔弗雷德还为可乐发愁呢,山脚下应该还有小铺,顺便帮他问问。”他顿了顿,“马修,你们的默契,真是让人羡慕。”


“你和波诺弗瓦先生不也如此吗?”马修向他眨了眨眼睛,亚瑟最受不了会说话的眼睛,每次他都要被迫从那里读出些什么,可能还是些见不得人的私密信息。读不出就莫名其妙的不甘与懊恼,立刻反应过来却更不是滋味,比被高温炙烤还难受。


“我和他?”反问的语气里却隐藏着得意,甚至没有愤怒或是惊讶的情绪。亚瑟刚想抱怨几句这句话多么的不可置信,可话未出口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装模作样。


马修只是微笑,然后更肯定地颔首。



山下有一片海,海岸线与天际相融。四个人渡步在海边的木栈道上。


弗朗西斯刚到山脚的店铺买了一些瓶装汽水,玻璃瓶里五颜六色的汽水在阳光下映出夺目的光,里面的气泡从小到大不规则的排队,亚瑟看见又嗔怪起了弗朗西斯不健康的生活作风。


阿尔弗雷德接过饮品就大口啜饮,一眨眼就咕嘟咕嘟地喝完了大半瓶汽水,亚瑟把新矛头转到了他身上。


阿尔弗雷德不满足于在木栈道磨蹭,转身就投入到新的冒险中去——在沙滩上疯跑,鞋里溢满了沙子,把沙滩踩成坑坑洼洼的地形图。马修光着脚、提着鞋,紧随其后。


亚瑟和弗朗西斯走在后头。亚瑟回想起几个小时前马修的话,回头看了一眼只顾着摄影的弗朗西斯。不可置否,他们的确很了解彼此。



山间的阴壑,海风吹过,风里夹杂了一些海特有的气息,咸咸的,像沙滩上深深浅浅的脚印,埋在沙滩和海水下的贝壳。海滩上的笑声,渐渐消失在白色浪花一次次拍击的声音。风炙热无比,心似乎在热风中渐渐化开了,脑袋里被热风撞的迷迷糊糊,不由得想起了一些还是几年前的身影……是呀,他们很熟悉,太熟了,熟到知道对方张嘴会说什么,熟到都知己知彼无法战胜对方。就这样僵持不下,从一次小测的攀比,再到两年前中考分数孰高孰低的较量,总而言之他们这辈子注定逃不掉略胜时对方的不甘与懊恼,稍逊时对方的得意与嘲笑。幼时初见的悸动埋下种子,到青春时再爆发出巨大的焰火,命运的绳索把他们绑在一起,不容挣脱。



“来笑一个!”


亚瑟还没反应,咔嚓一声,弗朗西斯已经抢先按下快门。


“还不错,我还以为你那副倒霉样在相机里会有多么的‘漂亮’呢,如今看来还不错。”


“混蛋!给我看看!”


“抢着了就给你。”弗朗西斯把鞋脱在木栈道上,捧着亚瑟心里惦念极了的宝物,奔向海岸。亚瑟也脱下鞋追了上去,前者好像故意放慢脚步,等后者抱住他,把他连同手里的相机一同扑倒沙滩上。然后他们就一起在这大烤架上翻滚,来不及叫苦不迭,相机却被甩到了左前方阿尔弗雷德的脚下。他只是拿起来看了一眼照片,然后嬉皮地继续跑,亚瑟再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追赶那个“致命”的相机。阿尔弗雷德见状把炙手可热的相机抛给马修,马修再丢给弗朗西斯……他们就像参加一场马拉松接力一样,把存有亚瑟照片的相机丢开丢去。最后四个人都累了,垫了张废弃的海报,坐在木栅栏旁,鞋没完全穿上,拖拉在脚底。



“给……”弗朗西斯喘着粗气把相机扔到亚瑟怀里,尾音发颤。


“不必了。”亚瑟把相机还给了对方,呆呆地望向地平线处只露了半个脑袋的夕阳。地平线是夺目的鲜红,高饱和的色彩似玫瑰的霞光。远处浅玫瑰色的尾韵在天际荡开,微微晕染。那抹瑰丽……和弗朗西斯今日穿的西装颜色很接近。亚瑟看得发愣,看得出神,脑海里细细咀嚼着之前马修的话。



“我们来许个愿吧!”阿尔弗雷德把瓶内最后一滴汽水倒进嘴里,“先从亚瑟开始。”


突然被点到的亚瑟,好像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提问的学生,脑子里绷着一根弦,滚烫滚烫的,也不知道说什么,磕磕巴巴地搪塞过去,“嗯……那就……考试考过弗朗西斯……这算吗?”


阿尔弗雷德对这个毫无刺激却很柯克兰的回答表示十分扫兴,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弗朗西斯。


“好吧,那我想考试考过亚瑟,起码哲学考试要考过。”听到这个一点也不弗朗西斯的答案后,阿尔弗雷德表示双重失望,甚至不敢相信这么没趣的答案是从对方嘴里说出来的。还来不及阿尔弗雷德作出什么巨大的反应,弗朗西斯又接着说,“如果考过了,我就向喜欢的人表白。那……马修呢?”


“我想回家。”马修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余晖拂过他的脸,光影间与面部轮廓的捉迷藏。阿尔弗雷德不顾高温,靠在他哥哥的背上。他们曾经有无数个夜晚像这样互相依靠着,有时挤在被窝里讲鬼故事,然后无声的惊吓后抱住对方。


“回哪?难道你不是地球人,还想回外星吗?”亚瑟脑子里正在构思一个庞大的亲缘脉络。


“其实本质也差不多。”发现系统没有给以消音后,阿尔弗雷德接着马修的话继续说,“以前我爸经常说我,唠唠叨叨的。我有次和他赌气一夜没回家。他是多么的无聊,你可以想象……比如说从我出生到现在,他几乎没怎么变过样,总是板着一张脸,把眉毛扬得老高,他一个看起来没有童年的人逼着我们生活在他的条条框框里。对……跟亚瑟一样无聊透顶。直到离家后,我现在才意识到我曾经是多么的愚蠢,简直是个不谙世事的幼稚鬼。”


“等一下,你爸不是那谁?”亚瑟因为复杂的亲戚关系而打了退堂鼓。


“也许吧,这不重要。反正(系统)——也没给我(消音)——。”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把系统想得太善良了。不过,这也证实了这个程度的“剧透”系统是不大管的。


“希望我们的愿望都能实现。”一直没插上话的弗朗西斯笑眯眯地看着身旁的人,手里紧握着存有亚瑟照片的相机。


海浪拍打在岸上,随着海浪一次次地回旋,也一点点抽走太阳的余晖。一切没有那么热了,甚至海风还有点清凉的意味。海浪似乎演奏起约德尔调,悠长而无束。


“你们开心吗?”马修把裤腿挽到小腿处,去海里淌了淌水,清洗一下鞋底的沙砾。

“糟糕透了。”

“是呀,糟糕透了。”

他们差不多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如果有测谎仪,那么一定会滴滴地响个不停。


『恭喜两位玩家!第二项任务已圆满完成,奖励如下:最终任务的提示×1,“海边”。』

『下一项任务预告:玫瑰派对』




1999年7月31日平静的过去了,世界末日的谣言再次不攻自破。有一些细小的波涛泛起浪花,在水面荡漾开,金光映照下的圈圈波纹,沙滩边盛了浅浅一层海水的脚印……七月的风,海边的骄阳,一切都勾画着青春的热忱。



也许许多年后,亚瑟翻开相簿,看到照片上高中时期的自己,还会忆起那个不平凡的夏日。合照上背景是海岸,中心站着两个人——弗朗西斯和亚瑟。两边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什么,又或是有意空出位置留给几位神秘的来客。不过心里还是滚烫,并没有因为照片的空缺而感到缺了什么,反而热量把心底熨平,留下远方几声谈笑。


近在眼前而又触及不到,他们的故事就是在离去后追寻远去的背影,失去后寻找眼前的回忆中开始,一次次徘徊于“去”与“寻”之间。


而第一次轮回,始于一个黄昏,终于一次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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